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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師范學院學報》2018年第3期
摘要:文章選取了北京服裝學院民族服飾博物館館藏的5件唐代織錦,主要分析研究了其圖案、配色規律、織造風格,及完成這些織錦圖案和色彩的復原。這5件織錦中有1件為唐系織錦,4件為中亞系統織錦,唐系織錦喜好采用黃、綠兩種色絲織造,中亞系統織錦喜好以紅、黃、藍、綠四色絲織造,色彩較東方織錦豐富一些,有分區顯色的特點。
關鍵詞:唐代;色彩;織錦
引言
唐代是中國古代文化中燦爛輝煌的一頁,其經濟繁榮,國家統一。服飾雍容華貴,博大自由,性感開放,服飾色彩鮮艷明快、濃郁、華麗、奔放、熱情、絢麗多彩,其配置講究韻律、疏密、節奏感,這些都無不展現出唐代的典雅華貴,雄渾闊大。從織錦色彩的背后我們可以了解到唐代的政治、經濟、文化、當時的審美風尚及東西方通過絲綢之路進行文化、藝術交流的情況。唐時期出土及傳世的織錦,從織造風格上分為兩類,一類為具有中亞系統織錦,包括古代中亞當地織工生產的織錦,及搬至中原地區的中亞織工使用其傳統的工藝和圖案所生產的織錦,亦或是結合中原織造技法和圖案風格后織造的織錦[1]。另一類為中原織工模仿中亞風格圖案所生產的織物,即唐系織錦。其技術上沿用中亞的斜紋緯錦技術,織物經向為“S”捻,圖案在經向和緯向嚴格循環,而中亞系統織錦,其織造多采用雙夾經,或者單夾經,經線強捻,捻向為“Z”捻,圖案在緯向是絕對對稱循環,經向并不是嚴格意義的循環[2]。北京服裝學院民族服飾博物館館藏唐代織錦大多收購于2006年,但出土年代及出土地點不詳。文章研究選取了5件色彩特征明顯及色彩保存完好的不同主題圖案的織錦,分別為紅地聯珠瓣窠對鳥織錦(MFB003972)、黃地聯珠對羊紋錦(MFB003969)、紅地聯珠對鹿紋錦(MFB003977)、紅地聯珠豬頭紋錦(古102)、黃棕地聯珠翼馬紋錦(MFB003961)共5件。
一、紅地聯珠瓣窠對鳥紋錦的圖案與色彩分析
紅地聯珠瓣窠對鳥紋錦(MFB003972)最長30cm,最寬37.5cm(如圖1)。每個團窠的尺寸在23cm左右,相當于中窠。團窠的四周由花瓣環組成;團窠的中心為雙足站于花臺之上的對鳥圖案,鳥的頭身相對,尾巴收攏,翅尾呈卷草狀上翹,十分生動有趣;團窠之外的賓花殘缺嚴重,但仍可識別得出是對稱的十樣花。整體顏色艷麗華美,質地厚重,手感柔軟。瓣窠外以紅色為地,黃色勾邊,從瓣窠外到內,依次為紅、黃、綠、黃、紅、綠、黃變化,層次極其豐富。瓣窠內以黃色為地,紅、綠、藍三色顯花,其中藍色和綠色分區換色,大部分鳥紋填充綠色,在鳥的頭部和腳部點綴藍色,鳥翅以紅、黃、綠、藍四色顯花,間隔錯開,又以紅、綠兩色勾勒鳥頭外輪廓,線條疏密有致,增加了鳥的靈動性。紅、黃、綠、藍的明度、純度比較低,配色和諧而又有韻律感。該織錦團窠的圖案和色彩復原(如圖2)。該織錦與美國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藏的聯珠對鳥錦[3]116(如圖3)和瓣窠立鳥錦[3]116(如圖4)色彩風格極為相似,該織物的組織結構為四色斜紋緯錦,經線加有“Z”捻(如圖5),符合中亞系統緯錦的織造特點。
二、黃地聯珠對羊紋錦的圖案與色彩分析
館藏黃地聯珠對羊紋錦最長為51.5cm,最寬21cm(如圖6)。其團窠和聯珠呈不規則的圓形,團窠內的兩羊迎面相對,立于棕櫚葉形臺上。聯珠團窠呈橫向排列,在兩行之間為十樣花。聯珠環以綠色作地,淺黃色作珠,環內以黃色作地,綠色勾勒及填充羊的圖案和十樣花,采用勾勒和填充的方法,使得圖案的整體結構疏密有致。該織錦圖案與色彩復原圖(如圖7)。該織錦與法國吉美博物館藏的黃地聯珠對獸紋錦經帙[4](如圖8為其圖案復原圖)相似。織物的組織結構為斜紋緯重組織,經線加有“Z”捻(如圖9),符合中亞緯錦的織造特點。
三、紅地聯珠對鹿紋錦的圖案與色彩分析
紅地聯珠對鹿紋錦(MFB003977)呈三角形,最長37cm,最寬11cm(如圖10),可見兩個不完整聯珠團窠和部分賓花圖案,顏色鮮艷,層次豐富,保存狀態穩定。聯珠及團窠呈不規則的圓形,團窠內為兩只大角鹿抬頭對目相望立于棕櫚葉形臺上,神情靜謐安詳。聯珠圈外以紅色作地;聯珠環以紅、綠兩色為地,黃色作珠;聯珠圈內以黃色為地,飾以彩色對鹿,鹿角藍、綠兩色,鹿頸綠色綬帶,環繞綠地黃色聯珠裝飾,鹿身為紅色,藍色斑點裝飾,外輪廓綠色勾邊,鹿腿紅,綠相對,錯落有致,具有較強的立體感;花臺采用紅、藍、綠三色顯花,極為富貴華麗。整體以磚紅色為底,圖案以綠色、藍色、黃色顯花,藍、綠色作為分區換色。整體色彩比例非常巧妙,在大面積的紅、黃色上點綴對比色綠、藍色,對比鮮明,又因色彩的明度、純度比較低,整體色彩搭配和諧。該織錦團窠的圖案與色彩復原圖(如圖11)。該織錦與香港賀祈思藏的團窠尖瓣聯珠對鹿紋錦[5](如圖12)和大英博物館藏的紅地聯珠對羊對鳥紋錦[6](如圖13)很相似。紅地聯珠對鹿紋錦的組織結構為斜紋緯重組織,經線加有“Z”捻,夾經為3根(如圖14),符合中亞系統織錦的織造特點。
四、紅地聯珠豬頭紋錦的圖案與色彩分析
紅地聯珠豬頭紋錦(古102)最長65cm,最寬22cm(如圖15),部分地方褪色,變色,破裂,紗向變形嚴重,由6塊殘片拼接而成。整體以紅色為地,聯珠團窠以黃色作珠,上下左右各有一回紋,聯珠內飾以豬頭,豬的嘴巴張開,露出獠牙,極為富貴華麗。整體以紅色為地,黃、藍、綠三色顯花。聯珠環以黃色作珠;豬頭整體以藍、黃、紅三色顯花,黃色勾勒輪廓,藍色填充,紅色點綴;聯珠外飾以黃色和綠色構成的四角花紋。整體配色跳躍熱烈,層次豐富,非常講究色彩面積的比例。此織錦圖案與色彩復原圖(如圖16)。其色彩的配色規律符合中亞系統織錦的特點,色彩豐富,包含紅、黃、藍、綠四色,與香港賀祈思藏的豬頭紋錦[5](如圖17)極為相似,可能為同一片織錦,紅地聯珠豬頭紋錦的組織結構為斜紋緯重組織,經線加有“Z”捻(如圖18),符合中亞織錦的織造特點。
五、黃棕地聯珠翼馬紋錦的圖案與色彩分析
黃棕地聯珠翼馬紋錦(MFB003961)最長45cm,最寬33cm(如圖19),褪色嚴重,還可識別出聯珠翼馬圖案,聯珠的上下左右各有一個“回”形,聯珠內是帶雙翅的天馬,雙翅展開,四肢做奔騰狀,馬頸后有一飄帶,隨風舞動,很有動感,馬頭前好似有一站立的鳥。橫向團窠中的翼馬兩兩相對,上下兩行團窠成軸對稱,上下天馬頭對馬頭或馬腳對馬腳,圖案在經向上對稱變化。聯珠以淺黃色作珠,“回”字紋里填充綠色,馬頭、馬身和馬腿以綠色顯花,馬身上做鏤空狀,顯示黃棕地色。賓花僅剩綠色,無法辨認,團窠排列方式為散點排列,團窠與賓花作兩點錯排。此織錦的圖案與色彩復原圖(如圖20)。黃地,綠色、淺黃顯花,色彩比較單一,該織物的組織結構為斜紋緯重組織,經向加有“S”捻(如圖21),符合唐系緯錦的織造特點。館藏織物的色彩有紅、黃、藍、綠四種色調,多為中、低明色調,存在強對比色調,給人明快、興奮之感,也有弱對比色調,給人含蓄、優雅之感。其中紅和綠為互補色相,對比效果明顯,給人強烈、活躍的感覺;黃和藍、紅和藍為對比色色相,屬于較強的對比效果,給人豐富、明快之感;紅和黃、綠和藍,黃和綠為類似色相,具有統一、和諧、雅致、柔和的特點。織物顏色的明度、純度近似,只是色相不同,實現了色彩近似調合,形成了豐富而統一的對比效果。經過研究,得知館藏唐代絲織品的配色符合以下的規律:
(一)講究強調和呼應。館藏實物多以黃色調、紅色調為主,配以綠色和藍色來勾勒圖案,藍色多次出現都是作為強調色出現,與其他色對比強烈,彌補了整體色彩的單調感。整體圖案的色彩利用上下、左右的色彩又進行呼應,達到整體與局部相互呼應的效果,使配色效果得到“多樣統一”美的表現。
(二)講究比例與尺度。黃色多配以綠色,紅色多配以綠色、藍色、黃色,綠色作為圖案主體部分出現的最多,藍色多作為點睛之筆,出現在局部。顏色的搭配講究面積比例,一種顏色作為主體,其對比色常出現小部分,作為裝飾和點綴,這樣緩和調節了對比度,使織錦的整體表現出和諧的美感。
(三)講究變化與統一。織物多為緯錦,色彩的變換也多呈縱向變化,部分織錦有分區顯色的特點。圖案線條流暢、豐富,統一中變化,又在變化中統一,美的東西都是完整的,但美的整體必然包含著局部的變化。
(四)講究對稱與平衡。唐代絲織品的單位圖案幾乎全部呈對稱分布,整體排列方式為簇四結構、簇二結構、散點結構,色彩也隨之對稱。織錦一方面左右對稱均衡,給人嚴謹、大方、理性的特點,另外一方面通過線條的粗細、空間的疏密、色彩分量的輕重冷暖及形體的面積大小的變化,給人動態和輕松之感。整體綜合衡量,使畫面產生平衡感。
(五)講究節奏與韻律。圖案色彩層次非常豐富,多用對比色搭配,善用勾邊使色彩和諧豐富。一種色彩會間隔重復出現,而每次出現的樣式又各不相同。反復運動是一種有節奏的運動,漸濃漸淡、漸輕漸重,產生韻律,創造美。結語因中亞系統織錦和唐系織錦的織造、提花技術不同,最后織錦呈現的色彩風格并不相同。唐系織錦黃地居多,以藍、綠色顯花居多,色彩多是根據圖案形狀填色。中亞動物類織錦從色彩上看,呈現出兩種特色:一是以黃、藍、綠為主的冷色系列;另一是以紅、黃、藍為主的暖色系列。色彩較東方織錦豐富一些,其中較多的織錦出現分區顯色,緯線色彩一致,經線不同色彩交替而織,及團窠外色地和團窠內色地不一樣,色彩層次豐富,織錦的圖案多以兩種或者三種顏色勾勒輪廓或填充圖案,講究色彩對比和調合。唐代織錦鮮麗華美可為前所未見,極盡嬌柔俏艷,多采用對比色彩搭配,色彩鮮艷,又加入調和色,緩解部分對比,圖案線條流暢、豐富,再加以直線規則變化,統一中變化,又在變化中統一,善用線條勾勒輪廓,增加圖案層次,色彩和諧豐富。其配色講究強調和呼應,比例與尺度,變化與統一,對稱與平衡及節奏與韻律。
作者:宋江彬;謝靜 單位:北京服裝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