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居民霧霾認知與防治意愿探究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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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霧霾的出現激發了人們關于環境社會問題的探討，在社會上引起廣泛影響。文中通過問卷調查的方式，從環境關心角度來測量保定市城市居民的霧霾認知與霧霾防治意愿。研究發現:城市居民對霧霾基本認知不清，有一定的霧霾成因認知與霧霾來源認知，霧霾危害認知較高;城市居民雖然有較好的大氣環境態度與霧霾防護行為，但是對環境治理參與度較少;城市居民雖然對大氣污染防治措施接受程度較好，但是對政府治理霧霾信心不足。文中提出政府應加大宣傳力度，加強治理決心來解決霧霾問題，同時民眾應提高霧霾認知水平，廣泛參與到防治霧霾的行動中。

關鍵詞:城市居民;霧霾認知;PM2．5;防治意愿;霧霾

近年來霧霾天氣頻發且影響范圍廣、持續時間長、危害性明顯，已經嚴重影響到民眾的日常生活。我國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三大區域的城市群每年出現霧霾的天數達到100天以上，PM2．5平均濃度超過世界衛生組織推薦的空氣質量標準指導值的2－4倍［1］。霧霾影響范圍達到我國1/4國土面積，影響華北等中東部地區人口密集區約6億人②。霧霾造成PM2．5嚴重超標、出行視線受阻、引發各種疾病，對公眾身體健康及交通安全產生諸多不利影響。同時，霧霾天氣的出現不僅單純作為區域性環境問題，還激發了人們關于環境社會問題的探討，在全國范圍內引起廣泛關注。那么，在"霧霾席城"的背景下城市居民的霧霾認知如何?城市居民是否有積極的霧霾防治意愿?保定市"北控三關，南達九省，畿輔重地，都南屏翰"，其霧霾治理對緩解京津冀地區霧霾具有重大作用。霧霾等環境治理問題是當前社會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需要政府、企業、公民全方位參與和行動［2］。國家從生態文明戰略高度積極重視霧霾治理問題，但是，顯然全民及全社會協同參與霧霾治理存在滯后性［3］，了解城市居民的霧霾認知和防治意愿具有現實意義。根據知信行(KAP)理論模式(Knowledge－At-titude－PracticeModel)可知，霧霾認知會影響城市居民的環境態度，進而影響人們防治霧霾的行為［4］。了解城市居民霧霾認知情況與防治意愿，有利于我們針對性的開展宣傳教育，優化現有各類大氣污染防治措施;有利于了解民意、促進參與和政策落實，提高城市居民針對霧霾的防護行為。

1材料與研究方法

1．1研究概況2012年亞洲開發銀行的一份研究報告指出，中國500個大中型城市中僅有不到1%達到了世界衛生組織推薦的空氣質量標準［5］。世界衛生組織數據，2012年全世界約有700萬人死于空氣污染相關疾病①。2013年世界衛生組織癌癥研究機構公告，明確指出大氣污染對人類致癌［6］。2014年國家減災辦、民政部通報自然災情時首次將霧霾納入其中②。2014年在北京考察時指出:應對霧霾污染、改善空氣質量的首要任務是控制PM2．5③。2016年中國環境狀況公報數據顯示，全國338個地級及以上城市中在空氣質量方面僅有84個城市達標，以PM2．5為首要污染物的天數占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數的80．3%。2016年中國環境保護部根據城市環境空氣質量綜合指數評價，保定市在這74個城市中排71位。保定市空氣質量優良天數比例不足50%，超標天數中以PM2．5為首要污染物的天數最多④。2017年總理親自將"堅決打好藍天保衛戰"寫入政府工作報告⑤。如此種種，面對霧霾天氣，研究城市居民持有何種霧霾認知情況及防治意愿，以此完善政策及促進民眾參與霧霾治理是十分必要的。

1．2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研究數據來自于針對本次研究自行設計的調查問卷⑥。課題組于2017年5月在保定市軍校廣場、市政府、未來石、河北大學等地采取街頭隨機調查的方式，對保定市城市居民(居住時間6個月以上)的霧霾認知情況及防治意愿進行獨立調查。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310份，現場回收問卷310份。其中剔除無效問卷2份，有效問卷率達到99%以上，調查結果真實可信。所有調查問卷經過審查后錄入電腦，利用EpiData3．1建立數據庫雙盲錄入數據。利用SPSS18．0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描述統計采用頻數和百分比，相關指標采用X2檢驗進行統計分析，檢驗水準=0．05。研究中的人口學變量包括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職業、年收入五類。問卷中所有問題歸類成大氣環境態度、霧霾基本認知、霧霾來源認知、霧霾成因認知、霧霾危害認知、霧霾防治措施支持程度、霧霾天氣下的防護措施和對政府治理霧霾的信心共計八大類。在所調查的受訪者中，男性占46．1%，女性占53．9%;被調查城市居民的年齡主要集中在35歲以下，占67．5%，其中，36－45歲、46－55歲、55歲以上這三個年齡段所占的比例分別為:18．8%、12．0%、1．6%;本次調查中城市居民文化程度大部分為本科及以上，占61．5%，初中及以下占11．8%，高中、中專及大專占26．6%;受訪者中公務員及企事業單位人員、退休人員最多，占42．1%，其次是學生，占29．9%，農民及農民工、個體戶、臨時工及無工作的受訪者最少，占28．0%;年收入在1－3萬的受訪者最多，占22．0%，年收入在1萬以下、3－5萬、5－7萬、7萬以上和無收入者分別占10．2%、19．1%、15．5%、12．5%和20．7%。

2結果與分析

2．1保定市城市居民大氣環境態度城市居民的環境態度會影響其對環境的行為選擇。同時，城市居民對治理霧霾的態度與行為選擇會影響政府治理霧霾政策實施的效果。保定市城市居民在大氣環境態度問題上，大部分受訪者不同意"霧霾天氣對大家都一樣，別人能接受我也能接受"，"對于效益好的企業污染一點也沒什么"，"治理大氣污染是政府的事，與我無關"。幾乎全部的受訪者贊同大氣污染需要全社會每個公民的參與。這說明保定市城市居民有較好的大氣環境態度。但是有72．3%的受訪者認為大氣污染治理會影響經濟的發展，有24．6%的受訪者表示對于效益好的企業污染一點也沒關系，也說明了大部分保定市民眾不了解環境與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這也是以后政府關注與宣傳的重點。有16%的受訪者認為治理大氣污染是政府的事與我無關，37．3%的受訪者表示霧霾天氣別人能接受我也能接受。在遇到環境污染問題上，僅有23．7%的受訪者有意向舉報(表2)。說明了仍有一部分人認為治理環境污染是政府的事情，自己較少參與環境治理。城市居民的環境關心水平偏低［7］、環境治理參與度不高是保定市城市居民在環境態度方面的明顯特征。

2．2霧霾基本認知情況霧霾問題由來已久，影響范圍及程度都在不斷擴大。目前學界主流觀點認為:霧霾主要是由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及可吸入顆粒物組成的氣溶膠系統［8］。但是根據調查結果可知，有22．5%的受訪者認為霧霾的主要成分是PM10，有接近一半的受訪者不知道PM2．5單位為微米，仍有多數受訪者不能正確區分霧與霾(表3)。這說明保定市近半數人霧霾基本認知不強，霧霾雖然成為公眾的熱議話題，但是對霧霾基本常識與概念缺乏認知。城市居民雖然經常接觸霧霾等相關報道，但由于缺乏科普指導，導致居民只是籠統的知道霧霾，而對其概念認知不清。

2．3霧霾成因認知情況霧霾問題自古有之，其成因復雜多樣。既包括地形地貌等地理因素又包括氣象氣候等大氣因素，而且隨著時間、地點、季節等因素的變化而變化。大多數城市居民能夠意識到霧霾的形成與地形氣象等因素有關，也有半數城市居民意識到個人生活也會產生霧霾。說明這些受訪者對霧霾的成因有基本的認知。但同時只有20．5%的受訪者認為汽車尾氣是造成霧霾的第二大成因，26．2%的受訪者認為非采暖期大大小小工業污染企業排放是霧霾的最主要污染源，29．8%的受訪者認為采暖季農村燃煤取暖(煙煤為主)是霧霾的最主要污染源。也說明了城市居民只能從大體上知道霧霾的形成，但對造成霧霾污染的具體原因認知不清。

2．4霧霾來源認知情況通過整理歸納國內外文獻可知，霧霾產生的人為因素主要是產業結構與能源結構不合理、城市建設揚塵、機動車尾氣排放、農村地區焚燒秸稈與采暖季燃煤、跨區域的污染物傳輸等［2，9］。在霧霾產生的主要原因問題上設置了七個選項(任選三項)，數據結果表明保定市居民對霧霾來源問題趨向于工廠排放、汽車尾氣與鍋爐燃煤。這也從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保定市民眾對霧霾產生的來源有一定認知，大體上知曉各種來源對霧霾的貢獻率。此外，調查中還發現，保定市居民對霧霾問題呈現出歸因與歸責相分離的特征，即大多數人認識到霧霾的產生是由于與己相關的私家車尾氣排放及采暖季鍋爐燃煤等原因造成，但仍有部分人認為治理霧霾完全是政府的事情，與自己無關。而且對"私家車永遠單雙號限行"和"在農村地區全面禁煤"這兩項政府治理霧霾的支持程度遠低于其他方面治理的支持度。

2．5霧霾危害認知情況霧霾作為災害性氣象天氣，已經在方方面面影響了人們的正常生活［2，10］。霧霾不僅造成空氣質量下降，影響生態環境，而且對人的身體健康也會造成不良影響。在霧霾危害認知問題上，有96．7%的受訪者認為霧霾影響人的身體健康，其中74．4%的受訪者認為霧霾對人體健康影響非常大，22．3%的受訪者認為霧霾對人體健康有影響，但是影響不大;只有3．3%的受訪者認為霧霾對人體健康沒影響。有89．4%的受訪者表示霧霾已經嚴重影響到自己和家人的身體健康及生活。這說明保定市民眾對霧霾危害有非常好的認知，絕大部分人能正確意識到霧霾帶來的諸多危害。霧霾發生時，大家均感受明顯［11］。霧霾天氣下60%的受訪者感覺鼻腔嗓子難受，13．4%的受訪者覺得心情不好，12．8%的受訪者咳嗽增加，其他癥狀有皮膚過敏、煩躁易怒、免疫力降低等。

2．6霧霾防治措施支持程度在對霧霾防治措施認知方面，半數以上居民不了解政府應對霧霾的防治措施，如空氣質量指數、霧霾預警等級等。這表現出了保定市城市居民對霧霾防治措施認識不足。有83．5%的受訪者認為治理空氣污染最主要的就是關停污染企業，有77．0%的受訪者認為空氣是流動的，徹底治理霧霾需要京津冀協同。說明大部分城市居民意識到霧霾等大氣環境污染問題需要區域聯動解決。在具體防治霧霾措施方面，居民除了對與自己生活密切相關的兩項措施，即私家車永遠單雙號限行和在農村地區全面禁煤的支持度較其他政策偏低外，對其他治理措施支持度很高(表8)。這說明了保定市民眾比較支持政府防治霧霾的措施，為政府治理霧霾等多重手段的開展打下了良好的群眾基礎。公眾對政府具體治理措施接受程度。

2．7霧霾天氣下的防護措施霧霾會影響公眾的出行方式選擇［12］。在平時出行方式上，20%的受訪者選擇步行，但是霧霾天氣下，選擇步行的受訪者下降為8．9%;平日里騎自行車與電動車出行者均占14．4%，但是霧霾天氣下分別下降至7．5%與10．8%;平日里22．3%的受訪者選擇乘坐公交車，但是霧霾天氣下42．6%的受訪者選擇乘坐公交車。這印證了霧霾天氣會影響居民的出行方式，也從側面反映了保定市城市居民有一定的自我保護意識與環保行為。外出前，74．2%的受訪者會查看當天空氣質量指數;有69．7%的受訪者外出前會佩戴專業防霾口罩;89．3%的受訪者會因霧霾天氣而減少或取消外出，71．7%的受訪者霧霾天氣外出回家后，會馬上洗臉與清理鼻腔(表10)。體現了大部分城市居民在霧霾天氣下有基本的防護行為，也說明了大部分城市居民具有一定的防霾意識。

2．8對政府治理霧霾信心情況環境問題治理是當前社會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需要政府、企業、公民全方位參與和行動。環境污染是導致移民的原因之一，公眾對政府治理霧霾的信心會影響其移民行為選擇與防霾方式［13］，同時，也影響到其防治霧霾的積極性與參與性。在所有受訪對象中，有半數以上的受訪者有離開保定到其他空氣質量好的地區定居的打算，大多數居民認為霧霾短期內治理不好，有接近半數的受訪者對保定市政府治理霧霾的效果不滿意(表11)。說明大部分民眾對保定市政府治理霧霾信心不足，對政府防治霧霾手段與治理決心缺乏信心。這與曠日持久的"霧霾戰爭"始終不見好轉有關。

3討論

文中根據自行設計的調查問卷展開研究，調查過程認真嚴謹，當場回收問卷并進行數據核對等質量控制工作，確保數據真實有效。調查內容包含了城市居民大氣環境態度、霧霾基本認知、霧霾成因認知、霧霾來源認知、霧霾危害認知、對霧霾防治措施支持程度、霧霾天氣下的防護措施和對政府治理霧霾的信心情況共八大方面內容，涵蓋范圍廣泛，內容詳盡且具有代表性。(1)在環境態度方面，城市居民有較好的大氣環境態度;大部分保定市民眾不了解環境與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城市居民的環境關心水平偏低、環境治理參與度不高。(2)在霧霾基本認知方面，城市居民對霧霾基本常識與概念缺乏認知。(3)在霧霾成因認知方面，城市居民能夠大體上知道霧霾的形成原因，但是對造成霧霾污染的具體原因認知不清。(4)在霧霾來源認知方面，城市居民對霧霾來源有一定認知。城市居民對霧霾來源問題趨向于工廠排放、汽車尾氣與鍋爐燃煤。同時發現城市居民對霧霾問題呈現出歸因與歸責相分離的特征，在治理霧霾問題上民眾有自我避責傾向。(5)在霧霾危害認知方面，城市居民對霧霾的感知度非常高，同時也意識到霧霾給人類身體健康帶來不良影響。體現了城市居民霧霾感知強，霧霾認知差的特征。(6)在霧霾防治措施支持程度方面，城市居民對政府主導的霧霾防治措施，如空氣指數、霧霾預警等認識不足。同時，與城市居民生活緊密相關的兩項措施，即私家車永遠單雙號限行和在農村地區全面禁煤的支持度較其他政策偏低。此外，大部分城市居民意識到霧霾等大氣環境污染問題需要區域聯動解決。(7)在霧霾天氣下防護行為方面，霧霾影響了城市居民的出行方式選擇，也影響了城市居民的外出活動時間與活動選擇。大部分城市居民在霧霾天氣下有基本的防護行為與防霾意識。(8)在對政府治理信心情況方面，大部分城市居民對政府治理霧霾信心不足，對政府防治霧霾手段與治理決心缺乏信心。受條件所限，本研究僅于2017年夏季在保定市區內進行，在地域廣度上并未對其它地區進行走訪調查，在時間跨度上也并未在冬季霧霾嚴重時進行二次調研。文中數據在地域范圍與時間跨度上缺乏有效對比、調研樣本量較少，還需要在以后的研究中進行補充與完善。

4結論與對策

4．1結論保定市城市居民有較好的大氣環境態度，但是環境治理參與性不強。在霧霾基本認知不清的情況下，絕大部分人對霧霾感受明顯。大部分人能了解到霧霾的成因與危害并采取相應的防護措施，同時對政府治理霧霾的具體措施接受程度較好。但是，部分城市居民對政府治理霧霾缺乏信心，對政府治理霧霾效果不滿意?？傮w來說:城市居民對霧霾基本認知不清，有一定的霧霾成因認知與霧霾來源認知，霧霾危害認知較高;城市居民雖然有較好的大氣環境態度與霧霾防護行為，但是對環境治理參與度較少;城市居民雖然對大氣污染防治措施接受程度較好，但是對政府治理霧霾信心不足。

4．2對策政府應加大霧霾等大氣環境知識的宣傳，加大民眾對霧霾的認知，同時引導民眾樹立主人翁意識，形成正確的環境態度，動員廣大人民群眾參與到環境治理當中，在全社會形成政府、企業、個人三方共同努力實現良好環境的氛圍。政府還應加大環境治理的投入力度，加強治理環境問題的決心。在意識形態上牢固樹立"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觀念，加強對霧霾等大氣環境問題的重視程度，加大督查監管力度，夯實應急減排措施，同時要加強區域聯動，京津冀協同治理霧霾等大氣環境污染問題，加強霧霾預報能力，為應對措施提供充足的準備時間。公眾個人要樹立環保理念，踐行綠色生活。要加強對大氣環境污染問題的認知水平，了解污染危害并加強健康防護措施。在日常生活中做到綠色節能、低碳環保、綠色消費。同時加強環境污染防范意識，積極舉報環境污染行為，共同抵制消極的大氣環境態度。針對霧霾問題要加強認知水平、了解危害并改善個人的防護行為，理解并支持政府治理霧霾的各項措施，與政府共同打好藍天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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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馬志越；王金營；王朋崗 單位：河北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