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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烏桓第一次南遷與中原農耕文化的交融
漢擊烏桓的原因,應該是烏桓在漢、匈奴之間依附不定所致。也有烏桓部眾擅長騎射,漢恐烏桓過于強盛之故。此后,烏桓多次侵犯漢幽州地進行報復,“后數復犯塞,明友輒征破之”。直到漢宣帝時,烏桓與漢朝關系才重新緩和,烏桓親近漢而疏遠匈奴,助漢戍邊。王莽時期,征召烏桓騎兵攻擊匈奴,征召的烏桓騎兵的妻兒均羈押在郡縣做人質。烏桓騎兵水土不服,又擔心長期戍邊而不休,因此多次向王莽請求,允許烏桓部眾回歸家園?!懊Р豢锨病?,烏桓騎兵遂自行散去,返回途中,劫掠郡縣。新朝郡縣官吏盡殺居留的烏桓人質。烏桓“由是結怨于莽”。匈奴乘機向烏桓拋出橄欖枝,“誘其豪帥以為吏,余者皆羈縻屬之”,這樣匈奴通過對烏桓上層封官,對下層拉攏的策略,與烏桓聯合,不斷地侵擾中原王朝的北部邊郡。漢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漢驃騎將軍霍去病攻破匈奴左地,鑒于過去烏桓曾隨匈奴屢次侵擾漢朝邊境。漢武帝做出了遷徙烏桓部眾的決定。烏桓部眾被漢南遷于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這是歷史上烏桓的第一次大規模內遷,也可以說烏桓是經過許多年后重返故地。因為上述五郡,始建于燕國良將秦開北逐東胡千里之后,而如前所述烏桓是東胡的后裔。烏桓難忘漢初的東胡被匈奴擊敗,其時烏桓是東胡部族。烏桓的上谷郡治在今河北懷來東南,漁陽郡治在今北京密云西南,右北平郡治在今內蒙古赤峰市寧城縣黑城古城,遼西郡治在今遼寧義縣西,遼東郡治在今遼寧遼陽。這些地方在兩千多年前應該屬于半游牧半農耕區域。當中原王朝強大并占領這一地區時,中原的農耕生產方式隨即推進到這里。而當中原王朝勢力衰弱時,游牧部落彪悍的騎兵南下此地則變為游牧的草場。這一區域可以推定是中原王朝的農耕與北方民族的游牧兩種不同生產方式之間的混合過渡地帶。當然這一區域也是不同生產方式所代表的兩種文明彼此交流沖突與相互融合的地帶。
正是因為烏桓處在這樣的地域,在此地駐牧過程中有利于吸收農耕文化,學習如何耕種土地,通過利用土地得到農耕的更大收益。據史書記載烏桓有早期農業,“俗識鳥獸孕乳,時以四節,耕種常用布谷鳴為候。地宜青穄、東墻,東墻似蓬草,實如葵子,至十月熟。能做白酒,而不知作麴糵”,烏桓的農作物耕種主要是烏桓婦女在進行,有史料記載婦女要日常采摘食物,但在烏桓農耕與游牧相比農耕應該處于次要地位,因為“米常仰中國”,日常餐飲為“食肉飲酪”。東胡被匈奴擊破后,余部散為烏桓與鮮卑,烏桓在鮮卑之南,游牧居住的區域與農耕民族接近,因地域的優勢,烏桓與漢民族之間交流的頻繁程度多于其他游牧部落。當然烏桓與中原漢民族的交流不總是和平的,也有劫掠的時候,“上谷至遼東,地踔遠,人民希,數被寇。大與趙、代俗相類,而民雕捍少慮,有魚鹽棗栗之饒。北鄰烏桓、扶余,東綰穢貉、朝鮮、真番之利”。烏桓的婦女還會從事一些家庭紡織手工業,“婦人能刺韋作文繡,織氀毼”,文繡即是繡花,刺韋即是以皮革縫制衣服與帳篷。馬長壽先生推測,烏桓婦女繡花所用的絲線應該是來自于中原?!皨D人至嫁時乃養發,分為髻,著句決,飾以金碧,猶中國有幗步搖”,烏桓婦女出嫁時,要佩戴頭飾,當時在烏桓應該有金銀制造業,此外通過歷史文獻與考古實物相互印證,林幹先生認為,當時烏桓已經有作為獨立部門存在的冶鐵業,從考古實物來看烏桓部眾的冶鐵技術相當精湛,給予中原深刻影響。
二、烏桓的第二次南遷與中原農耕文化的交融
漢王莽建立新朝后,由于實行錯誤的歧視游牧部族的治邊策略,致使烏桓叛漢,轉而與匈奴重新聯手,進而侵擾北部邊郡。烏桓與中原王朝之間的文化交流暫時中斷。王莽新政權覆滅后,烏桓與割據勢力盧芳聯手,大舉侵犯新生的東漢王朝政權曾經收復的北部邊郡。漢光武帝劉秀中興漢朝后,隨著國力的強盛,視線逐漸轉移至北疆邊郡。建武二十二年(公元46年),匈奴上層貴族爭繼單于大位,紛爭不休,出現“五單于”并立的局面。此時嚴重的自然災害不期而至,匈奴實力迅速大減。烏桓與匈奴本就有滅族的深仇大恨,當下乘此天賜的良機,出兵攻擊匈奴,匈奴遂退卻數千里遠遁至漠北。塞外發生的這一系列事件,對漢朝緩和北疆邊郡承受來至北部游牧勢力的壓力極為有利。漢光武帝抓住有利時機,對烏桓實行封賞策略,“帝乃以幣帛賂烏桓”,在之后的建武二十五年(公元49年),以遼西烏桓大人郝旦為首的烏桓各郡大人922人歸附漢朝,這一事件史書上記載為“率眾向化”,郝旦等一干烏桓大人,來到當時的京城洛陽,朝拜漢天子,并向漢朝朝貢,貢品有:奴婢、牛馬、弓、虎豹、貂皮。在漢王朝“賜以珍寶”的厚賞下,烏桓各部,紛紛表示“愿留宿衛”;光武帝大喜,下詔書給烏桓諸大人封官嘉獎。諸部烏桓被漢王朝“封其渠帥為侯王者八十余人”,并允許受漢爵位的烏桓大人率領其部眾,入塞居住。這些居住地廣泛分布于漢王朝的北疆,具體包括遼東、遼西、右北平、漁陽、廣陽、上谷、代、雁門、太原、朔方等十郡之地。這就是烏桓部眾的第二次大規模遷徙,這次遷徙的區域除去第一次遷徙的五郡外,又新增加了廣陽、代、雁門、太原、朔方等五郡。從這些邊郡所處的地理區域來看,烏桓這次的遷徙區域幾乎遍布當時東漢的整個北部邊疆,這些漢王朝的轄境涉及今天的東北大凌河流域、京津地區、河北北部、內蒙古東部與南部、以及山西中北部等區域??梢姙趸傅倪@次遷徙比第一次遷徙涉及地域范圍更加廣大,同時較第一次遷徙更為深入中原地區。例如,烏桓部眾遷徙于太原郡。根據永和六年(公元141年)匈奴中郎將張耽與度遼將軍馬續大破烏桓于通天山(即今山西石樓縣之石樓山)事件,可見當時西河郡也有烏桓部眾。漢光武帝初年,烏桓與匈奴“連兵為寇”,致使邊郡一帶,土地荒蕪,百姓流離失所。代郡以東受害最深。究其原因乃烏桓諸部眾于西漢武帝時期,南遷至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邊郡處,“居止近塞”烏桓騎兵早上從居住的“穹廬”出發,傍晚即可到達漢朝的邊城。故而可以對邊郡發起頻繁的侵襲。當時以上谷郡外的白山烏桓為最強,稱其為烏桓諸部之首。后來,匈奴因為天災人禍,實力迅速衰落,烏桓與漢夾擊匈奴,匈奴大敗,遠遁漠北,烏桓終于報了西漢初年東胡被擊潰滅族之仇。這時,也是烏桓崛起稱雄的良機。但漢朝不會讓北部邊疆再現強敵,光武帝劉秀通過封爵厚賞的策略籠絡烏桓,授漢朝爵位、官銜給烏桓首領,使其首領紛紛率領部眾入居塞內,廣泛分布于漢北邊十郡,協助漢邊郡官兵戍邊,以及協防北匈奴和鮮卑南侵。此時劉秀聽取班彪的建議,復置護烏桓校尉一職,管理監領入居緣邊各郡的烏桓部眾。鑒于烏桓騎兵驍勇善戰,漢朝從歸附的烏桓部眾中選拔特別精于騎射者組成歸州郡統領的騎兵,號稱“突騎”?!逗鬂h書》李賢注:“突騎,言能沖突軍陣”。林幹先生認為:“突騎‘是作戰時能起沖鋒、突擊和摧陷敵陣作用的騎兵隊伍。’”突騎的戰斗力是異常驚人的,對此,光武帝劉秀曾大加贊賞:“吾聞突騎天下精兵,今乃見其戰,樂可言耶!”
烏桓分布的各個州郡,均有烏桓突騎。突騎分別聽命于各州郡的牧守,聽從調遣四處征戰,甚至聽命而互伐。烏桓南遷,游牧于烏桓之北的鮮卑也隨之南下,烏桓遷居漢邊郡后,鮮卑部眾遂占據西拉木倫河流域游牧。當時,烏桓部眾不是全部歸附漢朝,還有一部分留在塞外。隨著鮮卑勢力的逐漸壯大,留在塞外的烏桓漸有被鮮卑吞并之事。當然,塞外烏桓不會坐以待斃,漁陽郡塞外的赤山烏桓,先降鮮卑,后又叛之。赤山烏桓在塞外頗有威名,經常侵擾上谷郡。這樣就發生了著名的赤山烏桓事件。漢遼東太守祭彤聯合鮮卑大人偏何夾擊赤山烏桓,大破之。馬長壽先生認為:“赤山之役是塞外鮮卑戰勝烏桓的主要關鍵,從此烏桓在塞外的威名轉為鮮卑所代替”。烏桓既敗,漠南的許多地區逐漸被鮮卑占據,留在塞外的部眾逐漸融入了鮮卑。烏桓與鮮卑相比,較早接觸中原農耕文化并受其影響,是因為烏桓部落游牧的區域更接近中原的緣故。中原王朝以農耕立國,在穩定地統治中原地區后,中原王朝更加關注邊疆地區的穩定,中原王朝治理邊疆如果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中原王朝在漢武帝與漢光武帝時期兩次使烏桓大規模南遷,造成與中原農耕民族的深度融合,不僅在農耕生產方面,在精神文化方面也受到了中原農耕文化的影響。烏桓部落逐漸被中原農耕文化感染、影響,直到東漢末年遼西烏桓大人丘力居與上谷烏桓大人難樓分別以漢王朝的官制稱王,遼東烏桓大人蘇仆延則自稱峭王,右北平烏桓大人烏延自稱汗魯王。從烏桓諸大人均稱王這件事,可見其受中原農耕文化的深刻影響。
三、烏桓第三次南遷與中原農耕文化的交融
烏桓的第三次大規模向內地遷徙發生在東漢末年,曹操在與袁紹爭奪北方控制權的戰爭中獲勝后,袁氏殘部在右北平、遼西、遼東三郡烏桓處尋得庇護。鑒于此前,烏桓曾數次參與北方軍閥的混戰,因此曹操要謀求北部地區的長久穩定,必須北征三郡烏桓。曹操在征服三郡烏桓后,隨即遷徙近塞烏桓萬余落,入居中原。內遷之后的烏桓部眾分布在曹魏有效管理的州郡范圍之內,等同于曹魏治下州郡的編戶齊民。烏桓遷徙中原部眾中的青壯年被編入騎兵隊伍,隨著曹操征戰四方,為曹魏政權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戰功。曹操平三郡烏桓時“首虜二十余萬人”,準確說這二十余萬人中有“胡”也有漢。東漢靈帝中平四年(公元187年)中山相張純極力鼓動太山太守張舉自立為王,公開叛漢。對張舉說“吾今欲率烏桓奉子為君”。[9](P.707)張舉受其蠱惑二人“遂共率烏桓作亂”。袁紹在與公孫瓚作戰時,曾借助烏桓騎兵。袁氏被曹操戰敗后,袁尚率官吏、百姓投本烏桓,其時“幽、冀吏人本烏桓者,十余萬戶”。
三郡烏桓聯合,也有抵御北方強大的鮮卑的原因。曹操的北征烏桓的軍事行動,打破了烏桓形成統一部族的趨勢,加快了烏桓融合于漢民族與其他內遷游牧部族的進程。東漢初年,烏桓南遷十郡,因所處區域以及各郡及中央,征召烏桓突騎的原因,各郡烏桓各自為政,走上各自發展的道路。再經過第三次向中原遷徙后,烏桓部族與周邊的農耕民族、其他游牧部族的融合大大加快。最終,烏桓之名,不再見于史冊。在同一地域的歷史舞臺上漢王朝與烏桓不斷進行著沖突與戰爭,這是古代中國不同生產方式的族群之間進行的交往活動,也是不同生產方式之間蘊育新的文化的一種交融機緣。烏桓作為一個部族三次遷徙對其融入其他民族有其民族融合的歷史意義,民族之間的文化交融則是民族遷徙與民族融合的關鍵所在。烏桓的三次大規模內遷,地域愈來愈往西及南擴展,這樣大大加速了與中原農耕文化之間的交融。由于烏桓部落所處的地域位置,使得其與中原農耕文化之間的交融的頻繁度優于同時代的其他北方游牧民族。進而使得烏桓部落與中原農耕民族之間的交融、民族融合早于當時的其他北方游牧民族?!懊褡宓娜诤蠁栴}歸根到底還是被融合者原有的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上升到融合者當時具有的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水平問題。這是民族融合最基本的規律”。
因此,民族之間的融合是從事游牧的烏桓部族與從事農耕的漢民族之間的融合,也就是說,烏桓與中原農耕民族之間的文化在歷史上是彼此交融的。所以當時歷史環境下的“漢化”與“胡化”是同時進行的,不同生產方式的文明是互動的。烏桓部眾遷居郡內,深受農耕文化的影響,同時也有很多漢民為躲避戰禍,逃至烏桓。中華民族的發展史伴隨著波瀾壯闊的民族大遷徙。引起民族遷徙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不同生產方式之間的民族遷徙,會促使彼此文化的交融直至融合。探究我國古代民族遷徙與民族融合,離不開研究在當時的歷史環境下,以不同生計方式為生存手段的各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與融匯。因此,以不同生計方式為生存手段的各民族之間的文化交融,在民族遷徙與民族融合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
作者:張慧聰 單位:內蒙古大學 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