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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巖畫與中國書法暗合了中國藝術的精神,即“天人合一”。“天人合一”是中國傳統文化之最高境界。張岱年先生說過:“由宇宙論到人生論,第一步便是天人關系論。”國學大師錢穆先生也曾說過:“此一觀念是整個中國文化思想之歸宿處”“是中國文化對人類的最大的貢獻”。原始人類對自然的認識一開始便帶有強烈的“人化”傾向,他們把自己的愿望和意志注入、滲透到自然對象中去,以期它和人的愿望和意志相一致。因此,一方面,自然萬物的客觀規律在不斷的獲得過程中成為日常生活和勞動的指導性原則;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原始人類的情感和愿望的具體體現。原始人類把天體的運動,天象的變化和自然季節的轉換,萬物的繁殖興衰相聯系,把人的生存方式、愿望和情感與自然萬物相聯系,并從其中抽象出了原始的自然宇宙觀。這種原始自然宇宙觀決定了先民們最初的巖畫造型。原始人類在巖畫中創造了一個巨大的屬于自己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萬事萬物和諧相生,對生命的熱愛和對自然的崇拜與征服并行不悖。可以說,“在漫漫歷史的艱辛跋涉中,他們終于在自己的創造物上看到了自己的形象、意志和情感。”
“天人合一”是書法藝術的一種高境界,這似乎很抽象。具體在書法理論和實踐中,它涉及到許多內容。從微觀上講,諸如點畫、結構、章法、布局;諸如用筆、用墨、用紙、用硯、用印;諸如輕重、疾澀、濃淡、藏露、欹正、曲直、方圓、衄挫等等,諸多方面達到和諧一致,談何容易。從宏觀上看,起作用的其實是兩個矛盾方面的和諧統一:一個是線條與結構,一個是黑與白。點劃、用筆、用墨等,實際都是構成線條的運動軌跡。而字的結體、篇章布局等在宏觀上組成結構。于是,線條要運動,或疾或緩、或輕或重,都要受到結構的制約,“從形式上講,文字的元件是線和點,這些線條和點不論如何變化多端,都始終是受制約于文字的一個組合體,并不能任意地‘抽象’。”章法亦如此。而結構也在一定條件下規范和引導線條的運動。如此達到和諧。另外,黑與白構成整個作品的視覺效果,這兩個矛盾方面的和諧統一,也是體現中國哲學陰陽之理、“天人合一”的重要內容。趙緒成在評價已逝當代草書大家林散之先生時說:“‘林草’之氣力……是稟太極元氣推動天體星球運行之大氣大力,長氣長力,綿氣綿力,活氣活力。這種氣力的獲得是通過氣沉丹田,懸腕、懸肘、懸臂,運腰之綿活力完成的;是通過正確處理滯澀求暢,引力與張力的巨大對抗,行處皆留,留處皆行,如磁場電極相斥相吸之力完成的;是根據古代書論‘泥潭行車’‘如折釵股’和現代藝論‘磁性’‘性感’之說完成的。這是一種巨大無窮的太極之力,也是生活的源起之力。林先生依陰陽之理,計白當黑,計虛應實。其書黑處實見活力,白處空靈見精神;黑處如云中山,白處似山中云,相應成佳趣。”這可以作為前述“天人合一”的具體闡釋。原始巖畫與中國書法,都是人類在生活實踐中建構起來的審美意識系統,它們來源于自然,尊重自然,表現自然,都表現了天之“道”,是“天人合一”觀念觀照下的最本質的表達。
二、“回返本真”——原始巖畫對書法的啟示
當前書法藝術在方向、標準、技法等問題上爭論不休,所謂的“錐劃沙”“屋漏痕”“折釵股”等問題令人費解的,書法領域仿佛失去方向,彷徨并苦苦的掙扎。而早已存在的原始巖畫藝術,則為書法問題提供了一個可資借鑒的樣本。原始巖畫具有非功利性和本真,無論是服務巫術、媚神娛人,還是記事表情、傳遞信息,原始巖畫的作者都表現出了一種原始的野性、開放性和無拘無束的自由精神。而這種精神是藝術的靈魂所在。“回返本真”,也就是藝術中的返回步伐,是海德格爾最早提出的一道思想命題。他認為,在我們這個時代蓄勢待發的新思想若要突破舊的形而上學表象性思維方式的禁錮,就必須實現“轉向”和“回行”。但這并非一般意義上的“重演”,而是原始的“占有”,或按胡塞爾的說法,是“回到事物自身”,而“事物本身”“自在之物”是難以接近的,因為事物本身具有自身幽閉、不可穿透的性質。猶如一塊堅石,你無法穿透它,即使你砸碎石頭,其碎塊也顯示不出任何內在的東西。
中國書法藝術如何“回返本真”,回到哪里?我們認為,書法的回返本真首先是要回到傳統,回到古典,回到書法“本身”。日本著名書法家村上三島先生生前曾提出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不管科學如何發達,即使已經可以到月球去了,即使在如今電腦已經能夠代替人類的腦力和勞力的時代,只要是學習書法的話,就必須學習千數百年前已故的王羲之的書法……從我們現在的生活來說,王羲之是接近原始人的……這究竟是為什么?”當然,這里仍有一個繼承與創新的關系問題。繼承是在創新前提下的繼承;創新是在傳統基礎上的創新。有人把回返傳統與現代性對立起來看,其實二者并不矛盾。事物的發展總是螺旋式前進的,回返不是回到原點,而是螺旋式的上升。當我們在循環往復地回到傳統的過程中,終究會在傳統與現代的連接上找到它的聚焦點。米芾、王鐸都是重視傳統的典型,但這并不影響他們書風的時代感。趙樸初先生曾在談到林散之書法時曾講得很透徹:“先生浸淫漢魏碑版及唐《麓山寺碑》,以之入草,沉郁頓挫,變起伏于鋒杪,寓衄挫于豪端,力足神完。其精品不讓前賢,或有過之。先生嘗論‘出新意于法度之中’,謂出新意根于法度,棄法度而言出新,非所謂出新也,二者不可偏廢。”。啟功先生則講得更風趣:“入古出新是出之自然,不是有意求新。只有多臨帖,臨好帖,到后來你想寫得和古人一樣也不可能了。
因為你本身是這一時代的人……”“創新必須是繼承前提下的創新。譬如譚鑫培、梅蘭芳的戲唱得好。那是他們在當時先對以前的戲劇唱腔、表演等有了學習借鑒,然后融會貫通有了自己的特色,唱出來能被當時人所接受,受到了歡迎。這同樣是個時代氛圍問題。”書法的回返本真還要求我們回到本心、真心、赤子之心。人之初,性本善。書法是人的心靈的觀照。古人講,“書為心畫”。書法是心靈的藝術。書法作品是書家思想意識、德行、品位的直接反映。顏真卿所書《爭座位稿》《祭侄文稿》就是最好的證明。上世紀以來是人類有史以來各種思潮紛繁復雜的世紀,面臨著一系列的裂變和沖突,中西文化激烈地碰撞。面對這樣的形勢許多人感到心浮氣躁和彷徨不安。因而,熱愛書法和從事書法事業的人,就要返回到一種書法的境界。同其他藝術門類比較,書法尤其需要我們沉下心來,甚至于要做到老莊所主張的“坐忘”“道法自然”,才能到達“天人合一”的高境界。禪宗把這種境界叫做“平常心”。禪宗認為,“功利心”和“分別心”掩蓋了一個萬紫千紅的世界,只有破除此二心,換上一顆平常心,才能在最普通的生活中發現和體驗充滿生命力的豐富多彩的世界。原始巖畫與書法藝術兩相映照,其間的精神是互通的,書法的創新與超越,體現在對傳統的尊重與繼承,體現在人的靈魂與自然的高度和諧、返樸歸真、順乎自然。這種和諧既是矛盾抗爭的最終歸宿,也是人類追求的最高境界。是真正的藝術精神。在這方面,原始巖畫將會給予書法藝術極大的啟示。
作者:謝宏雯單位:武漢市委黨校<長江論壇>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