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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宇單位:北京師范大學歷史學院
作者在這篇文章中,初步地勾勒出了天人關系在整個中國古代歷史中發展的大致過程。此外,瞿林東還有《天人關系和歷史運動》和《歷史理論的本質性變革——確立人在歷史進程中的中心位置》以及《天人古今與時勢理道——中國古代歷史觀念的幾個重要問題》三篇文章,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對天人關系進行了宏觀性的闡述。在《天人關系和歷史運動》里,作者將天人關系主要分解為“論天”、“論人”、“論‘勢’和‘理’”三個方面,并按照時代順序分別予以闡述。在《歷史理論的本質性變革——確立人在歷史進程中的中心位置》一文中,作者指出人在歷史中的作用是客觀存在的,雖然“天命”一直占據著主導地位,但是隨著歷史的進步,經過漫長的輕天命、重人事階段,人們逐漸走向了自覺,闡說人在歷史位置中的重要作用。這一過程,由“《春秋》開其端倪,《史記》集其大成”。而在《天人古今與時勢理道——中國古代歷史觀念的幾個重要問題》一文中,作者則對天人關系這一范疇作了重要的理論性總結,指出“天人關系是探討社會歷史的存在及其所發生的種種變化,是天命安排的,還是社會歷史中的人和人事決定的,這是社會存在和社會意識的關系”。
其次,是專題研究。專題研究主要是指就天人關系在某一時期或者某一具體問題方面進行的研究。相對于貫通研究而言,專題研究的涉及面更寬,主要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方面是天人關系在某一時期的變化。馬艷輝在《試析魏晉南北朝時期天人關系論的轉變》一文中,認為魏晉南北朝時期史家對天人關系的討論出現了不同于前代的演變,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這主要表現在“天命”與讖緯之說、宗教神學的結合以及“天人相分”之說的進一步發展。她指出這一時期“史家對于天人關系問題的討論出現了兩種情況:一種是沿著董仲舒的‘天人感應論’發展,以新的形式將‘天命’繼續留在人們的思想中,并往往用來說明現實社會中的重大事件,尤其是用以附會朝代的更迭、盛衰;另一種是沿著‘究天人之際’路線發展,進一步走向‘天’與‘人’相分的思想境界”。另一方面是就具體問題進行論述。這方面尤以討論司馬遷及其《史記》的文章為多。
崔存民認為司馬遷在《史記》里面通過對天人感應學說的懷疑,以及對一些事例的分析,否定了天命決定人事,指出了人事在歷史發展過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王振紅則就《史記》中所述的天的觀念進行了詳細分析,認為“在五帝時期呈現明顯的自然屬性,夏商時期又具有了濃厚的宗教性,而在殷周之際,天的觀念又以道德為主導”。李宏對司馬遷與班固在“天人關系”方面的認識作了比較研究。總的來說,這一時期關于“天人關系”的整體宏觀研究已經達到了比較深入的程度,但是專題方面的微觀研究還有待于進一步深入探討。
關于君主論研究
10年中,關于君主論的探討,一方面是對君主的個案研究,另一方面是對史學家、思想家在君權、君道等方面的論述進行研究。第一,關于君主的個案研究。瞿林東在《一代明君的君主論——唐太宗和〈帝范〉》一文中指出,在唐太宗《帝范》以前,君主論的論述“大多是就某一君主而論,或是就某一君主同另一君主相比較而論,而非把君主作為一種政治現象作綜合的理論闡述。唐太宗所撰《帝范》改變了以往認識上和撰述上的這種局面,鮮明地反映了一代明君的君主論。他從歷史和現實的結合、理論和實踐的結合,對君主現象作綜合的分析,提出了在那個時代具有普遍意義的認識”。這是對君主及其自身所作的君主論進行的研究。此外,就君主自身而言,還有一些作者把政治史、人物傳記與君主論結合起來進行綜合研究,以探究君主的政治主張與政治實踐,以及君臣關系。如曹升生在論到唐太宗的時候說到在唐太宗以史為鑒的政治實踐中,“包含著駕馭大臣以構建和諧君臣關系的努力,正是通過對歷史知識的援引發揮,唐太宗向大臣們灌輸了忠君思想,宣傳了治國理念,進而培育了尊卑有序、和衷共濟的官僚系統”。
此外關于君主個案的研究,還有一些君主傳記。主要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一系列叢書,包括《隋煬帝傳》(袁剛著,2001年版)、《漢武帝傳》(楊生民著,2002年版)、《劉秀傳》(黃留珠著,2003年版)、《唐玄宗傳》(許道勛著,2003年版)、《秦始皇傳》(張分田著,2003年版),《萬歷傳》(樊樹志著,2003年版)、《劉備傳》(張作耀著,2004年版)、《孫權傳》(張作耀著,2004年版)等,這些傳記不僅僅是簡單的史事敘述,往往還就君主個人以及后人對這些君主的評價作了分析,體現了政治史與君主論研究的相互結合。第二,史學家、思想家的君主論研究。就君主論研究而言,古代史學家、思想家們對于君主論的研究是中國古代歷史理論的一個重要方面,也是君主論研究的主體。而這些史學家、思想家對于君主的論述主要體現在對君權、君道、君臣關系方面的認識。如對于明亡前后士人的君主論,趙園認為這是明代政治批評的重要方面,并試圖將這一時期的君主論置于當時語境中,置于士大夫與“君臣”有關的倫理實踐中,得出了當時的士大夫是借君主批評以表達自身的訴求這一結論。靳寶在《兩漢“君主”闡釋》一文中,從斷代的層面,就一些思想家、史學家的君主論作了重要研究,他指出:“兩漢學人在先秦諸子思想的基礎上,從君主的內涵、稱號、治道等方面,明確論證一統尊君與君國一體的國家觀,對君主的本質及其作用進行思考,呈現出君主集權的意義,體現了天人合一的君主論特點。”
關于史學批評研究
10年中史學批評研究得到了較快發展,一方面是召開了專門以史學批評研究為主題的學術會議,即2008年9月,北京師范大學史學理論與史學史研究中心和大連大學中國古代社會與思想文化研究中心聯合舉辦了“史學批評與史學文化”全國研討會(大連),會后出版了研討會論文集《史學批評與史學文化研究》(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9年),進一步推進了史學批評研究的發展。另一方面是關于史學批評研究的專著開始出現,如白云的《中國古代史學批評史論綱》(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等,該書“全面梳理了中國古代史學批評之發展脈絡,具體劃分為萌芽、確立、漸趨成熟、繁榮四個時期,深入挖掘了各個時期中國史學批評之遺產和成就;較系統地總結了中國古代史學批評之傳統和理論;初步構建了中國古代史學批評史的基本框架,對推動中國古代史學批評的研究有著積極的意義”。
關于史學批評具體問題的研究,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對史學批評自身的學科認識。瞿林東指出:“史學批評是史學理論發展的動因之一,許多理論問題是在史學批評中提出來的,又是在史學批評中得到深入闡說和系統發揮以至于形成體系的。史學批評又是史學發展的內在動力之一。批評的展開是活躍史學、繁榮史學的重要手段。”這就明確指出了史學批評的重要性,為史學批評的發展指明了方向。張越從史學批評與史學理論及史學史學科之間的關系角度指出:“在史學理論方面,史學批評表現為‘論’;在史學史方面,史學批評表現為‘史’。史學批評與史學理論和史學史都有著密切關系。”
闡明了史學批評在史學理論與史學史學科中的重要地位。其次,史學批評的范疇研究。羅炳良就中國史學批評的范疇作了初步歸納,分為三大類型:特定時代的史學批評范疇、史學批評的一般范疇、史學批評的基本范疇。他還對史學批評范疇研究的理論價值作了重要闡述:“通過對歷代史學范疇發展的考察與研究,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中國史學思想與歷程的演變軌跡,有助于把握中國史學發展的脈絡。”同時還指出現在“中國史學理論及史學史學科對自身范疇的研究相對薄弱,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學科自身的深化和提高”。劉開軍在以往研究的基礎上認為“史權”是史學批評的又一個重要范疇。
再次,史學批評的方法與標準研究。瞿林東認為在如何看待同一史事不同評論、不同史書的題材的長短、歷史撰述諸因素的關系等問題時,應該用辯證方法。他說:“辯證方法是史學批評中的重要方法,古代史家所提供的思想資料和批評例證,在今日的史學批評中,仍有借鑒、參考價值。”喬治忠認為歷史主義方法是史學批評的基本方法:第一,實事求是、兼指得失,是史學批評的基本出發點;第二,史學批評聯系歷史背景、社會環境以及相關的客觀條件予以分析,是歷史主義方法的主要特征之一;第三,評論一部史學著述、一種史學思想、一類史學觀點,要將之置于思想、文化、學術及一般歷史進程中分析和定位。在史學批評的標準方面,羅炳良認為古代史學批評的標準可以概括為學術標準、政治標準、道德標準三項主要內容。周一平對這三大標準中的學術標準予以詳細闡述,認為學術標準應當包括反對門戶之見、學派框框,創新,體例嚴謹,史事真實、資料可信,追求思想、學術價值,簡約,文采等方面。
最后,對于史家或史著的史學批評的研究。10年中,由于史學批評研究發展較快,對于歷史上的一些史家及史著的研究,呈現了蓬勃發展的趨勢,所涉論文較多,難以一一評述,現將相關論文稍加排比臚列于下:周文玖的《劉知幾史學批評的特點》(《史學史研究》2007年第3期),李振宏的《劉知幾史學的批判精神》(《史學月刊》2011年第2期),吳懷祺的《〈通志〉:富有活力的史學批評著作》(《光明日報》2001年8月14日),羅炳良的《傳統史學理論的終結與嬗變——章學誠史學的理論價值》(泰山出版社,2005年),彭忠德的《章學誠“史德”說新解》(《武漢大學學報》2009年第2期),朱政惠、陳勇的《章學誠的史學批評理論及其借鑒意義》(《史學史研究》2010年第1期),王秀青的《梁啟超:史學比較方法的倡導與實踐》(《云南民族大學報》2004年第2期)、《梁啟超與中國史學史學科的創立》(《學術前沿》2004年第5期),白云的《孔子的史學批評》(《史學理論與史學史學刊》2006年卷),施丁的《王充〈論衡〉的史學批評》(《史學批評與史學文化研究》,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9年),宋馥香的《高似孫〈史略〉之史學批評管窺》(《鄭州大學學報》2009年第5期),蔡克驕的《南宋浙東學派的史學批評》(《鄭州大學學報》2009年第1期),向燕南的《王世貞的史學批評及其理論貢獻》(《史學批評與史學文化研究》,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9年),白云的《論錢大昕的史學批評》(《紅河學院學報》2006年第3期),劉開軍的《王鳴盛對中國古代史書敘事的批評》(《廊坊師范學院學報》2011年第2期),段潤秀的《易代修史中的史學批評問題探論——以清代〈明史〉修纂為例》(《廊坊師范學院學報》2008年第6期)等。總的來說,對于大多數史家和史著的史學批評研究,雖然尚未形成系統,但是從總體來看已經呈現了蓬勃發展的趨勢。
關于少數民族史學研究
10年中,少數民族史學研究得到了深入發展,相關著作論文日益增多,但是它作為新興的研究領域,發展仍相對薄弱。目前來看,論著所研究的問題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學科方面的認識。這主要包括對少數民族史學的定義、研究對象、研究資料等問題的探討。總的來說,對于少數民族史學的定義,已經由模糊、混亂——主要體現在民族史學、少數民族史學、少數民族史學史等概念的認識上——逐漸走向清晰、準確。瞿林東指出:“這里所說的少數民族史學,是指在中國史學發展中,那些記述各少數民族歷史或少數民族地區社會歷史,記述少數民族統治者建立的政治統治實體及其統治范圍內有關少數民族的歷史,以及記述少數民族地區及其同中原地區民族與政治統治交往的歷史。”
這就為少數民族史學作了明確的定義。羅炳良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區分出“少數民族歷史→少數民族歷史研究(少數民族史學)→少數民族史學研究(少數民族史學史)→少數民族史學史研究(少數民族史學史之史)”,使相關的各層概念進一步明晰。關于研究對象,羅炳良老師認為中國少數民族史學史的研究對象應當包括四個方面:(一)記載和研究中國境內現存各少數民族歷史的史學成果,如藏族史學、蒙古族史學等;(二)記載和研究中國境內歷史上曾經存在的少數民族歷史的史學成果,如契丹族史學、女真族史學等;(三)記載和研究各個歷史時期少數民族聚居地區社會歷史發展的史學成果,如對古今各個時期中央政權管理下的周邊少數民族歷史的撰述;(四)20世紀以來的民族史撰述成果,如對撰寫各民族發展史、民族精神與歷史文化認同等方面歷史著作的研究。關于研究史料的范圍,羅炳良綜合為四個方面:(一)今天中國境內各少數民族口耳相傳的記憶和文獻資料;(二)歷史上曾經存在的少數民族留下的文字史料;(三)漢文史籍中記載少數民族歷史的史料;(四)20世紀民族調查資料與民族史撰述成果。
其次,少數民族史學的貫通與專題研究。關于貫通研究,瞿林東先生將少數民族史學的發展過程分為六個階段:(一)先秦、秦漢時期的少數民族史學,這是中國少數民族史學研究的起步階段;(二)魏晉隋唐間的少數民族史學,這是中國古代少數民族史學發展的第一個高潮,其特點是多途發展局面的形成;(三)遼、宋、夏、金、元時期的少數民族史學,這是中國古代少數民族史學發展的第二個高潮,其特點是深入發展的趨勢;(四)明清時期(1840年前)的少數民族史學,這是中國古代少數民族史學發展的第三個高潮,其特點是全面發展的態勢;(五)中國近代(1840—1949年)的少數民族史學,其特點是在少數民族史學研究和撰述中,民族危機意識和民族覺醒意識的不斷提升與中華民族觀念的形成及發展;(六)現代的中國少數民族史學,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的少數民族史學,這是中國少數民族史學研究的新階段。汪受寬把隋唐五代之前視為少數民族史學的初步發展階段,并分為先秦時期、兩漢時期、魏晉南北朝時期、隋唐五代時期,指出“中國少數民族史學自先秦產生,歷經兩漢、魏晉南北朝、隋唐五代,終于得到初步發展”。關于專題研究,主要體現在少數民族史學的斷代研究以及從少數民族史的角度去研究少數民族史學。在斷代研究方面,董文武指出:“魏晉南北朝時期是個社會大動蕩時期,社會現實的巨變深刻影響著這一時期,民族觀念的變化,而由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對史學的重視更是直接推動了民族史學的發展。這一時期,史家的民族史撰述越來越體現時代特征,并表現出進步的民族一統觀、民族同祖同源觀,而民族平等、民族團結和各民族共同發展依舊是這個時期史家民族思想的主流。”
瞿林東對魏晉隋唐間的少數民族史學作了詳盡梳理。他說:“魏晉南北朝隋唐時期,是中國少數民族史學發展的第一個高潮。《隋書•經籍志》和《新唐書•藝文志》的有關著錄反映了這一高潮的基本面貌。這個時期成書的各朝正史中的民族史專篇,發展了司馬遷、班固撰寫民族史專篇的優良傳統。《華陽國志》和《蠻書》記述了西南少數民族的歷史;《十六國春秋》和《晉書•載記》則記述了北方少數民族的社會歷史;《魏書》和《周書》因其自身的特點而具有少數民族史的性質;《通典•邊防典》本質上是一部古代少數民族史。以上這些,反映了這個時期少數民族史撰述的盛況。”喬治忠亦說道:“入關后清朝官方史學,還是歸入中國傳統史學觀念、史學方法的主流,承續了中國兩千多年史學長足發展的成果,其性質不能屬于少數民族的史學,僅包含著少數民族的史學因素而已。這在中國歷代官修史學中是獨一無二的,其中的政治文化意義不可漠視。這種少數民族文化因素注入傳統史學主流的進程,恰與中華民族融合與統一的進程相一致。”
從少數民族史的角度去研究的少數民族史學方面的文章近年著述頗多,大致臚列如下:東人達的《彝文古籍與彝族史學理論評述》(《史學史研究》2005年第1期)、《“探根”現象與彝族史學的社會功能》(《史學史研究》2006年第1期),劉勇的《藏族傳統史學學科概念分析》(《中國藏學》2006年第2期),孫林的《文本話語與行為規范:西藏宗教人物傳記的史學史意義》(《史學史研究》2007年第4期)、《藏族史學發展史綱要》(中國藏學出版社2006年版),楊富學的《回鶻文文獻與高昌回鶻經濟史的構建》(《史學史研究》2007年第4期),陶玉坤的《遼朝家族史研究》(《史學史研究》2007年第4期),才讓的《藏文歷史名著〈賢者喜宴〉史料價值探析》(《史學史研究》2008年第1期)等。
總的來說,21世紀的頭10年(2001—2011)里中國史學理論與史學史研究取得了重大發展,涌現了一大批重要的論著,在深度與廣度上都有了相當程度的突破,并得到了學術界與社會的廣泛重視。但是依然存在著研究不夠系統化等問題,這還需要廣大史學工作者們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