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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現代文學的研究并不缺乏宏觀意識。呂欽文、鐵峰、馮為群、李春燕、張毓茂、高翔、黃萬華等人的文章和史論著述從宏觀的角度或綜合探討,或整體審視,或進行多層次多側面的闡釋與論析,使東北現代文學研究在整體上呈現出成熟與厚重的特色。有些研究在對某些作家的分析和評價中,也能夠做到全面把握整體透視,力求明晰而準確地評判一個作家創作的得失與作品的文學價值,以及該作家的時代影響及其文學史意義。這些成果都從整體上提升了東北現代文學研究的水平。不過,應該指出的是,東北現代文學研究的宏觀意識有待進一步強化。與中國現當代文學的分期相配合,20世紀的東北文學也被人為地“斷裂”為“東北現代文學”和“東北當代文學”。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有識之士就提出了中國現當代文學的整體觀問題以及“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的構想,并力圖貫通曾被政治意識形態“阻隔”的現代與當代文學的歷史,試圖以現代宏觀意識重新構筑這段歷史,讓文學回歸本體。盡管關于“貫通”的具體效果的爭議之聲不絕于耳,但我們認為,不管怎樣,“它的宏觀視野和整體的審視角度,促進和深化了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因此,“貫通”是非常必要的,這個觀點對于東北文學的研究同樣適用。東北文學也不能只是滿足于分階段研究,因為“東北現代文學研究的進步與發展,必然要求尋求東北現代文學的歷史孕育過程,探源東北現代文學的延續性,打通近代、現代、當代文學的格局”,把20世紀東北文學視作一個有機整體來把握,深度一體化,“系統研究20世紀文學的規律性特征,揭示歷史的連接與影響,必將會導致東北文學研究的重大突破。”研究者要著眼于全局,以東北現代文學為起點和基點,從文學現象、文學觀念、主題演變、創作方法、文體消長和文化意識等方面,對20世紀東北文學做總體性流動性開放性的考察與書寫,有效地勾勒出東北文學在那樣一個時代的整體精神流變。還要溝通融合近代與現代,搞清東北社會系統轉型過程中文學子系統所呈現出的狀態與特征,探尋新文學發生發展的內在動因和地域特色形成的深層原因,新舊文學的轉換境況以及轉換變遷中知識分子的精神激蕩變動過程。這些都有待研究者進一步深入開掘。
以上屬于縱向的考察。橫向來看,有必要考察東北新文學與“他域”文學的相關性。首先與關內“五四”以后的新文學之間所存在的內在深刻聯系。眾所周知,從總體上看東北新文學是在“五四”文學的召引下誕生并迅速成長起來的,對關內新文學,有吸收,有融匯,也必然會有自覺和不自覺的“拿來”與創造。這方面的研究不乏豐盈厚重令人耳目一新之作,如高翔的《現代東北的文學世界》,既有文學發展歷史的縱向書寫,又有文學發展特征的橫向剖析,使人們能夠清晰地看到東北現代文學與中國現代文學作為個別與整體二者之間所形成的一種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矛盾統一的發展關系。然而,該項課題在史料挖掘和學理探討方面的工作仍需繼續,在已有學術資源和學術積淀的基礎上做更高層次的理論審視和進一步的歷史還原。其次,東北新文學尤其淪陷時期文學所受“外來”影響的途徑是多向的,除“五四”新文學,還有日本文學、俄蘇文學、歐美文學等,這些互動關系有必要一一梳理,從宏觀上做冷靜細致的研討與剖析。尤其要以淪陷時期“滯守”作家甚至所謂的“附逆”作家為中心來梳理文學關系,以批判的眼光和開闊的視野對東北新文學做出更為客觀和動態的判斷與評價,在科學辨析中揭示出歷史真相。另外,與東北新文學并存的舊文學的發展狀況,東北新文學與民俗文化的關系,東北新文學與傳統文化的關系,現代東北少數民族文學研究等等,都需要在宏觀意識的引領下做整體的鳥瞰、建構與掘進。宏觀意識主要表現為開放的姿態,以新文學為基點,既在一個時間段上做整體考察,又要在時間性上向兩端延伸,在視線上做內外變換與流動,“把研究對象放在文學史的長流中,對文學的整體進行歷史的、能動的分析。”走出封閉型的研究道路,不斷調整自己的研究視野,在中國文學和東北文學整體格局中勾勒東北現代文學的歷史演變,在更為廣闊的時空中尋找多元對話,發現現代東北社會和東北現代文學發生發展的特殊性和獨特意義之所在。
二、關于東北現代文學研究中的微觀意識
東北現代文學研究是從微觀開始的,在對作家作品的評述和史料的整理中使得東北現代文學的整體脈絡得到日益清晰的梳理。然而在走向宏觀之后,微觀意識似乎淡弱了許多。由于與關內相比東北現代文學總體水平并不太高,所以導致了許多研究者習慣于做文學元素和作家作品的整體研究與考察,微觀的觀照力度不夠,很多作家總是作為集體的一員而出現,許多作品則只聞其名不見其貌,缺乏鞭辟入里細致獨到的分析闡釋文章,一些研究空疏浮淺,缺少客觀性與科學性,有些甚至屬于歷史的誤讀,或真相的遮蔽,研究中有整體美而無個體形狀。人們往往習慣于關注那些在全國范圍內產生影響的知名作家及其作品,如東北流亡作家群,尤其蕭紅等人,對在本地有一定影響的作家作品或置之不理,或淺嘗輒止,或似乎認為找不到可以切入深層的文本。筆者認為,既然是地域文學,那么大多數作家作品也只能是具有地方影響的,對他們的關注恰恰是地域文學研究的基本任務和重中之重,對有特色者不能忽略遺忘或者置若罔聞,應該以微觀意識燭照之,作出客觀的剖析和實事求是的評價。那么,東北現代文學是否存在可以切入深層的文本?答案是肯定的。比如淪陷時期作家爵青的作品。拋開敏感的政治身份不談,作為“藝文志派”中藝術思維最為復雜的一個,爵青習慣于在文學創作過程中思考生命的議題和展示精神的困惑,他的小說“追求問題意識和思辨色彩,由觀念或問題意識來營造小說,小說中具有強烈的自我意識”。同時,“爵青的作品還具有極強的文體意識,……他推崇文體創新,進行各種文體實驗”,企圖展現文學的高度的藝術性,并努力在文學的場域中執守著“生活之本義”。爵青是一個不能僅僅遠觀也不是一個讓人輕松近視的“天才”作家。爵青的創作是真誠的,爵青本人及其作品卻是孤獨的。目前學界對爵青作品的解讀是不透徹的,甚至是簡單而無力的,“作為偽滿洲國時期的重要作家,爵青及其作品不該被忽視。”作為個體,在宏觀視野下,經過微觀考察,在不斷的解讀與審視中,爵青的作品一定會獲得具有超越自身時空局限的永恒性質。當然,對爵青的研究要采取一分為二的態度,充分認識其人其文的復雜性,辨偽存真,對其發表的不當言論必須要有清醒的認知。
微觀意識不僅僅關注單一的文學元素或某一個作家及其某一部作品,還包含著一種對于作家作品的解讀的姿態和態度,要建構微觀的“小語境”話語模式,做好微觀的文本細讀,并且要把社會時代的宏大背景與文本的微觀研究結合起來。文學史基點下的文學研究最根本的在于文學作品的閱讀闡釋,回到文本自身,文本細讀引發的必然是多種解讀視角,多維認知取向。因為一個文學文本在一定意義上構成了一個相對封閉、自足的系統和獨立的存在,包含各種不同闡釋的可能性。作為文學批評語境下的文本細讀,一方面要重視語境對語義分析的影響,一方面要將解讀重點聚焦到文本內部的組織結構上,對一些重要文本切切實實地實現研究方法上的“內部”和“外部”的相互結合,相輔相成,互為補充。大而化之草草而談的文學研究不能探尋到文學作品的豐富性和深邃性,這種局面必須改觀了。目前,有學者提出,東北現代文學須向細部開掘,筆者認為這種開掘既包含著對一些“不被入流”的作家的關注,也應該體現為文學研究的微觀意識,因為做細才能做足,見微方能知廣。微觀研究是宏觀研究的基礎,對“許多課題來說,倘若微觀研究還不充分,宏觀研究所得的成果就含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總的來看,“從事宏觀研究必須尊重微觀研究的成果,并不斷據以修正自己的看法。”
三、結語
總而言之,東北現代文學的研究不能趨于兩端。既不能一味注重史料發掘或微觀呈現,更不能一味注重理論探討或宏觀論述,兩方面的研究都是必不可少的,宏偉而扎實的論著和健康的學術風氣應是兩者的并存共榮和有機結合。各執一偏,必然去之甚遠。
作者:周青民單位:吉林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