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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洪麗卿單位:揭陽市潮劇團廣東揭陽
戲曲演員進練功場拼搏,吊嗓練聲,磨練唱念功,摸爬滾打,磨練文武功,這是演員的必修課。沒有這些體現唱腔美與形體美的唱念做打基本功的支撐,演員上臺表演便缺乏美的藝術韻味。然而這一切外在的功夫,僅僅是表演藝術的基礎,演員的另一更重要的必修課,是磨練塑造人物的內在功夫。
塑造人物是戲曲表演藝術的最高任務和最終目的。如果戲曲演員只練基本功便淺嘗輒止上臺表演,心中無人物,其結果只能在舞臺上擺出個角色的軀殼,令人不明所以而索然無味。演員只有在磨練外功的基礎上,終生不懈地磨練內功,向完成塑造人物的最高任務沖刺,才有可能贏得演藝事業的成功與輝煌。練無形的內功比有形的外功更難,難在于它要求演員須具有較高的戲劇修養。這就要求演員學好戲劇理論,并在表演實踐中逐步理解探索。塑造人物的內功涉及方方面面,哪方面是主要著眼點,用功點呢?歷經二十余載的理論學習和演藝實踐,我逐步感悟,演員表演,要使人物血肉豐滿靈魂活現感染觀眾,當在性格與感情上下足功夫,因為性格和感情是角色的生命。
一、把握角色刻畫個性
人世間眾生,性格千差萬別,戲劇反映生活,不同的人物具不同個性。演員塑造人物,最重要的是對角色的心理體驗。接到劇本后,首先確定角色定位,深切體會和把握角色的身份、特有的身世經歷、文化素質、思想內涵和個性特征,乃至角色在劇中的地位,與劇中其他人物的關系等。對角色的這許多研究和把握,是砍柴前的磨刀,是上戰場前對槍桿子準星的校驗。只有把握角色的這一切,下來的表演才能做到心中有數,準確細膩。特別是對角色的個性特征的掌握,從大處看,是善良還是兇惡,是耿直還是狡詐,是仗義還是無良,是倔強還是懦弱……從細微處看,為善為惡,是事出有因還是出自秉性;救人殺人,是替天行道還是圖謀私利;愛恨情仇,是有緣有故還是無知誤解;拍案而起,是一時沖動還是矢志不移……把握了角色的“內在”定位之后,接下來再用心尋求表現角色的“外在”表演程式。此時,演員切忌因圖省事而套用曾經演過的各類人物的習慣程式和表演套路,而應根據人物的個性特征,認真地選取能準確表現“這一個”人物的唱念做打外在功夫。從生活和人物著眼,講究真、切、妥、貼,再從表演著手,注重準、實、精、到。讓肢體語言匯同戲劇語言、音樂語言,完美地完成塑造“這一個”的任務。運用這種“由內到外”,“由外到內”的體驗方法,有效地保證演員對角色的理性把握和形象表演的統一,得心應手地塑造出個性鮮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我飾演《浮沉記》中的縣令夫人周玉環,精讀劇本后,知她從小生活在社會底層,親身感受百姓乃至自己的親人遭冤受欺的悲慘經歷,鑄就她善良、耿直、富于同情心的心地;際遇賦予她嫉惡如仇,敢于抗爭的品格。縱觀全劇她的主要行為:闖公堂指責丈夫——縣令王密枉法,送盤纏支持受害人鄭翠萍上京告狀,目睹奸子為滅口又將鄭翠萍殺害,憤而冒死上京揭露元兇,最后公堂上指證兇徒為死者伸冤雪恨,舍生忘死,上天落地,全由她的性格所主導。理性認知角色之后,覺得人物在我心中活了起來,表演時,我很自覺地以人物性格去主導人物的行為,又以人物的行為去刻畫人物的性格,唱腔,身段,動作設計則以閨門旦表演程式為主體揉合武旦表演程式的一些成份,兩種表演程式的揉合,妥帖地刻畫角色個性中的善良、富于同情心的溫柔一面和嫉惡如仇、敢于抗爭的凌厲一面,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凌厲潑辣,使人物性格鮮明,血肉豐滿。特別是用心刻畫好周玉環勸夫投案的復雜心理:她勸說心愛的丈夫投案自首,深知此舉必招致丈夫帶罪落獄,想到日后夫妻罹難,家庭破碎,難禁心頭酸楚,一邊勸說,一邊落淚,痛苦得差點改變主意。可一想到丈夫若不自首,冤死者永無伸冤之日,殺人者還將嫁禍于丈夫,終于狠心堅持,理直氣壯,愿與丈夫同伸正義,共擔苦難:“你若因罪坐牢獄,我愿探監送飯來,你若丟官家困苦,我愿種田飼豬崽,只求你留得清白風骨在,俺夫妻,天理無虧永和諧。”大義心聲,真摯情感,終驅云破霧,使丈夫痛下決心。觀眾夸我表演準確細膩,把人物既善良多情,又耿直倔強的性格刻畫得立體渾厚,真實可信。
二、融入人物表達真情
唐朝大詩人白居易說:“感人心者,莫過于情。”足見,演員要使自己塑造的人物“感人心”,“情”是至關重要的因素。劉勰在《文心雕龍》中說:“夫情動而言行。”顯然,“情動”是主導,“言行”是“情”的表現。演員在塑造人物時,不僅要把握角色定位,還須用心體驗角色的內心情感,把握角色在戲劇特定情境下的心理特征和心路歷程。這就要求演員,全身心融入角色,把人物的喜怒哀樂,人物在錯綜復雜的戲劇環境中的情緒變幻,融進自己的心靈,表演時以情帶聲,以情帶身段,以情帶動作,細膩準確地表達人物的特定情感。所謂細膩,是指真切地傳達人物特定情境下的感情特質與程度,用心處理好節奏的快慢,嗓音的強弱,動作的力度,情感喧泄的收與放,使人物的感情具質感與深度;所謂準確,是指表演夸張而不出格,傳情到位而不缺失。表演過分夸張,會導致人物變形不真實,傳情不到位,會導致人物蒼白無力,平淡無味。只有細膩準確表達人物的真情,才能活現人物的靈魂,喚起觀眾的共鳴,產生震撼人心的感染力。
感情是演員與觀眾交流的橋梁。觀眾進劇場看戲,不會滿足于了解一個戲劇故事,他們關注的是演員的表演藝術,受感染的是演員表演時或催人淚下,或予人愉悅,或催人奮進的情感噴發。戲曲表演大師梅蘭芳的經典劇目《霸王別姬》,故事十分簡單,震撼觀眾的是大師以精湛的演技表現人物生死別離的悲壯之情。
認識了感情對于塑造人物的重要性,每每在出臺前,我總會靜靜地坐在后臺一角,醞釀、積蓄著走上舞臺表達各種感情的力量,鼓舞自己:情不感人誓不休。
塑造周玉環,我把身心融入角色,進入戲劇情境時,感同身受地抒發從內心溢出的真情實意,表現人物千變萬化的感情:指責丈夫枉法的不滿之情,同情鄭翠萍蒙冤的憐憫之情,勸說丈夫改正錯誤的急切之情,痛斥兇徒殺人犯案的憤怒之情,凄楚時一字一淚,憤恨時切齒咬牙,訴說時理直氣壯,哀怨時泣不成聲。特別是把握好周玉環一方面深愛丈夫,一方面痛恨丈夫枉法。那種告夫只為伸正義,求情(求太尉楊震從輕處罰丈夫)只為夫妻情義的愛恨交織之情,使人物的義與情,理性與情感達到完美的統一。
《沉浮記》去年參加第十一屆廣東省藝術節演出,我塑造周玉環受到專家和觀眾的肯定,榮獲優秀表演獎。
三、用好眼神活現靈魂
眼睛是靈魂之窗。演員真切地用好眼神,是刻畫人物性格,活現人物靈魂的一大要素。
眼睛對于演員較之身段更富有傳神的表現力,更能展示戲曲特有的美,而且眼神是將內心活動與身段緊密結合而將人物情感外顯的主導,是人物靈魂最集中表現于外的門戶。然而,表演大師們總結一句話:“傳神之難在目。”這是因為運用眼神活現人物靈魂,是演員表演藝術中高層次的內功。眼睛絕不可以隨便轉,眼神絕不能不經意的用,空幻無物的眼部機械轉動,眼中無戲,眼空神散是表演的大忌。掌握人物性格,掌握人物在特定戲劇情境中的情緒變幻,是運用眼神的前提,缺乏塑造人物的過硬內功,就無法用好眼神。演員表演時常用的眼神:望、視、瞧、瞅、瞟、瞄、盯、窺、瞥,還有所謂嗔眼、醉眼、愣眼、傻眼、灑眼、驚眼、淚眼、歡笑眼、細看眼等,在戲劇規定的此時此地此情景,到底運用何種眼神,全由人物的性格,人物的心理,人物的情緒所決定。用對了,人物的靈魂活靈活現,戲劇情景生動亮麗,用錯了,人物性格分裂支離,戲劇情景糊里糊涂。所以說,演員磨煉并用好眼神這一內功,對于塑造人物性格,活現人物靈魂至關重要。
在戲曲表演中,人物之間的沖突是劇情發展的必然。在沖突中,眼神的傳遞與接觸,通常會觸動扮演者的真實體驗,使演員的情感自覺激發出真實的火花。這時,理性的把握和感性的激發匯成一股力量,促使眼神的運用生動而自然。我在喜劇《龍井渡頭》中扮演貪婪、自私、卑劣、狠毒的美娘,第二場《逼寫離書》中,我在不同戲劇細節中分別運用了仰視、俯視、斜視、注視、凝視、逼視、輕視、鄙視、歧視等一系列的眼神來表現人物的驕橫、絕情、殘忍的“這一個”性格。通過多種富于沖剌力的眼神直逼樸實、謙和又愛面子的丈夫林紹,逼視,眼光如刀似劍;鄙視,眼里飛霜飄雪;凝視,令林紹如坐針氈;蔑視,教林紹渾身哆嗦。終使林紹難以抵檔,步步退讓,最后無奈依“我”之愿,寫下休書讓“我”改嫁。在表演過程中,我還不失時機地將各種眼神與觀眾充分交流,讓觀眾透過這些眼神看清了美娘這一人物的丑惡靈魂,讓觀眾在欣賞這幅人世間的“奇丑圖”時捧腹大笑,使戲劇達到了辛辣的諷刺效果和強烈的警世作用。